人生有了感知,疼痛便随之而来。行色匆匆的我们,也许正处在为生活奔波的路途中,劲歌热舞脚踩霓虹的狂欢中,此刻也正隐藏自己内心的苦楚与伤痛。在觥筹交错的盛宴,花前月下的缠绵,春意阑珊的画卷中,疼痛真似与已无关。可曲尽人散后,过往经历点点呈现,高兴之事似过往云烟,难以释怀的总驱之不散。它,在脸上镌刻,眼睑隐现,有的只能在心底沉淀。 -题记。橙香富川 瑶韵慢城!
很小的时候,应当是文字上的年龄特征,还在襁褓之中吧。一天夜晚,感冒发烧,父母把我抱到乡村医院救治。当医生把针孔注入我身体的那一瞬间,第一次感觉到了痛,很痛很痛。自己因受到针刺突然间大声哭叫,我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声音,透过模糊的双眼,感到灯光刺眼,很不自在,想尽快避开。第一次看到两张焦急的面孔,第一次试着扭头张望,看见四周的白墙。带着针剂的余痛,感觉到我的存在,从那以后对打针特别害怕。
小时候打预防针以村为单位实施,确保每个小孩都能防疫。因为害怕打针,自己先躲藏起来,认为这样可逃脱针刺,没想到最终还是被揪回来。自己虽已全力抵制,可是禁不住大人轻轻一提;有时情急之下会挨一顿狠揍,这不会比打针所承受的疼痛感轻,最终只能在哭喊声中面对针尖。也许神情紧张,也许是医生医术不怎么样,有时反复注射多次才能成功,真的疼埃上小学时,学校就明确规定:所有学生必须接受防疫,不得抗拒,想到可怕的针头,心里直发怵。可看看周围同学,他们都很配合地接受防疫,自己没办法,只能把头扭在一边,很不情愿伸出胳膊,紧闭双限,龇牙咧嘴,打完之后,明显感觉到眼中留存的眼泪,还是有点疼。
发生在我身上的一件往事,现在回想起来,心里还有冷簌簌的感觉,不是心冷发凉的感受,是心有余悸的恐惧。事情过后大家不再提及此事,原因有很多。对于一个光腚还不知道有多害羞的幼童,留下来伤痛能对谁诉,只能塞进容量不大的心里。纠结与颤栗从那时起就一直盘踞在脑海里,挥之不去,抽打在身上的竹条,还能清晰辨别划过来的痕迹。
以前的农村,干农活还帮不上忙的未成年人,平时就帮家里面看猪放牛,每到下午,家家户户就把牲畜放出来,交给他们看管。因为当时自己还小,加上村中没有多少同伴,就跟随他们一起玩耍。记得有一天,和一个与我差不多大的小孩发生争吵,旁边的人就你一言我一语,把我俩激发起来,很快便扭打在一起,远处的人纷纷跑来观看。有人提议这样不过瘾,应相互用竹条抽,有人顺手递给他一根,二话没说,照我身上狠狠抽了一下,哎哟,真疼。另外有人给我一根,拿到手后就回敬一下,在河边的草地上,开始相互追打。
不知道在什么时候,在我和他的周围已经被许多人围成一个大圆圈。记忆中多数是比我大几岁的放牛娃,也有几个成年人在夹杂在里面。此时此刻想逃出包围的人群很不容易,要追上去抽的话几步就能够得着。我俩就被困在圈里面,相互追着抽着,自己痛着,我俩哭着,围圈的人指着笑着,身体挡着,竹条递着。逃着,追着,抽着,被抽着。记得有一刻是在我逃跑,不知从什么地方,我接到一根较长的竹条,转过身后就要回抽。他见情形不对,反身赶紧逃走,我在后面穷追不舍,不知道他采取什么办法,竟然一下冲出围成的圈,这时自己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,在包围圈里面嚎啕大哭。
我用眼瞄一下逃出圈中的他,被几个比我俩大几岁的放牛娃挡住去路,在不远处小声说着什么,紧接着看见他接过竹条,正一步一步重返圈里,望着他手中的竹条,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,心里很害怕很恐惧。就在这时,比我大几岁的兄长忽然冒出来,截住他的来路,他的小姑也出现在我面前,一下就变成我的兄长抽他,他的姑姑抽我。我用尽全力,双脚不停地跳动,身体尽快挪动,想躲开就要抽打在身上的竹条,可是无能为力。关健时刻他父亲出现在圈子里面,狠狠地给我哥和他小姑每人一鞭子,对周围的人大声嘶吼,终于制止住相互间的抽打。
当天晚上,家里很安静,独自坐在家中,此时感觉有火苗正烧烤皮肤,全身火辣辣的。透过门缝,依稀看见两个烟头正一闪一灭,时而小声地嘀咕,轻声地叹息,离他们不远的地方,能听到低低地哭泣。其实,从事情刚开始的时候,心里就有很强烈的渴求,但至始至终未表露出来。那天晚上,我出奇的平静,没再哭出一声,只是怔怔发呆。
多年后我回家探亲,碰见以前经常在一起的玩伴,回味起童年生活经历。聊天正浓的时候,自己突然提起这件事情,场面顿时变得有点尴尬。想一会儿,似乎自言自语地说一句:你们两人那天真的很惨
又是多少年过去,依然能记得人生第一次感受到针刺的阵痛。但现在能坦然接受医生在自己身上凿孔补缺、穿针引线,不是疼痛感消失,只是觉得这种疼痛与生活经历以及内心隐痛相比相去甚远,何况阵痛过后就能康复。探望当初的对手时,在无其他人的情况下,开始玩笑且相互抱怨,责怪对方下手太狠,就不能悠着点,打不过的话认输也行埃我俩现在都还在争斗,以前是打架,现在比喝酒。橙香富川 瑶韵慢城